创造不一样的电动车

RIVIAN风行一时，因为人们愿意花7万多美元购买一件跟特斯拉“对着干”的产品。问题是，这家初创公司能赚到钱吗?

和许多人一样，克里斯·希尔伯特(Chris Hilbert)对他的特斯拉(Tesla)Model S抱有复杂的感情。他喜欢这辆车的瞬时扭矩和让人灵魂出窍的加速性能，但是他认为，从其他方面来看，拥有特斯拉的吸引力并不那么大。比如说，他并不相信该公司所说的他的汽车只需要进行一些软件更新就可以实现自动驾驶，而且即使存在这种功能，他也不会特别关心。

希尔伯特在谈到他家的另一辆汽车Rivian R1S时显得更加热情。去年，他和妻子用他们家旧的特斯拉ModelX换购了这辆起价约为76000美元的三排运动型多用途车(SUV)。ModelX是一辆豪华跨界车，有6个座椅，R1S则有7个座位，足以容纳他的5个孩子。

希尔伯特原本没指望新买的Rivian能给他带来震撼—他买它只是为了接送孩子——但他感到了惊喜。这辆电动卡车没有时髦的车门，也没有承诺有朝一日能把自己变成一辆“机器人出租车”，但它能在3秒钟之内把速度从0提升到60。就其尺寸而言，它的操控性能出奇地好，而且它永远也不需要加油。“Rivian真的很有意思，”希尔伯特说，“它们是美国人喜欢的那种四四方方的大车。”评论家普遍赞同这一看法。《名车志》(Car and Driver)称Rivian R1T是“一款非常棒的小卡车”，YouTube著名评论家马克斯·布朗利(Marques Brownlee)则表示R1S是“有史以来最好的SUV”。

Rivian的首席执行官 RJ ·斯卡林格

如今，希尔伯特是一个由Rivian狂热爱好者组成的小型社区的非官方领导者之一，不断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关于这个品牌的帖子。Rivian粉丝往往很真诚，他们互相交流关于最好越野轮胎的建议，表达自己对配件的渴望。

你可能会认为，这种平静的热情会得到RivianAutomotiveInc.投资者的回报，但Rivian的表现很糟，至少从股市表现来看是这样。Rivian于2021年11月首次公开募股(IPO)后的几天创下高点，自那以来，该公司的市值已经下跌了超过90%。Rivian过去3年来每年都会裁员，最近一次是在今年2月裁员10%。

在该公司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欧文的总部，有一种紧张的鞭笞感。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RJ·斯卡林格(RJ Scaringe)一度是华尔街的宠儿，是自Facebook以来美国最大规模IPO的缔造者，也是“埃隆·马斯克的新敌人”——根据《福布斯》杂志封面对他的描述。但今年2月，马斯克拐弯抹角地称赞了斯卡林格，“他们的产品设计还不错”，他说，但说这句话的前提是他预计Rivian将破产。

斯卡林格就此表示:“如果你看到我们每季度的烧钱速度并假设它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自然认为钱很快就会烧完。不过这是在假设我们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的情况下。”正如他解释的那样，他一直在努力维持公司的运营—大幅削减成本、疯狂开发产品以及与联邦和州政府官员进行敏感的谈判。

扭转局面

扭转局面的努力在6月底达到顶峰，当时，Rivian宣布与大众集团达成协议，后者将为Rivian的硬件设计和软件提供授权，同时为这家初创公司提供高达50亿美元资金。这笔钱让Rivian有足够的现金将希尔伯特所感受到的那种低调的忠诚转变成一种大众市场现象，同时让那些不喜欢马斯克的人相信电动汽车确实是未来的方向。

研究公司Gartner Inc.负责追踪汽车行业的迈克·拉姆齐(Mike Ramsey)表示，Rivian“在很多方面都比特斯拉做得好。但是特斯拉受益于他们多年来独占市场这一事实”。虽然特斯拉能够瞄准早期采用者，但Rivian正在吸引一个客户群，到目前为止这些人仍然不愿意为了拥有电动汽车而做出各种妥协——包括较高的价格、有限的续航里程以及为了给汽车充电需要在停车场待45分钟。为了赢得这些怀疑者的支持，Rivian必须制造出一款更便宜的汽车，并且在通用汽车、现代汽车和其他大型汽车制造商试图完成同样任务的时候把它推向市场。

2021年底，Rivian在纳斯达克上市

十年前，斯卡林格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机械工程博士学位时萌生了创办一家电动汽车公司的想法，于2009年创立了Rivian。最早的投资者之一是一家沙特企业集团。初创的Rivian公司苦苦挣扎了数年。斯卡林格回忆道:“我在和供应商谈话的时候，他们哄堂大笑地奚落我。他们说，‘你认为人们会想要一辆电动SUV?它要是被淋湿了该怎么办?’然后我不得不解释说电动汽车不怕被淋湿。”

2017年，局面开始发生变化，斯卡林格收购了三菱在美国的一家经营不善的工厂，它配备了5台巨大的小松冲压机。Rivian以一首歌的价格(1600万美元)获得了这些财产。第二年，斯卡林格在洛杉矶车展上推出了一款电动皮卡原型车，赢得了一些媒体的好评，部分原因是其独特的前脸。

大约在同一时间，斯卡林格又取得了一项突破:亚马逊公司领投了对Rivian的7亿美元投资。同年晚些时候，亚马逊成为该公司第一个大客户，同意购买10万辆电动送货车。亚马逊还表示愿意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参加更多轮投资，最终的资本总额将超过100亿美元。

Rivian的卡车2021年开始下线。除了与亚马逊达成的交易外，Rivian还从潜在车主那里收到了5万份预购订单。2021年9月，斯卡林格发表推文称:“我们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些车送到客户手中。”两个月后，他敲响了纳斯达克钟声，Rivian的估值一度超过1500亿美元，成为美国市值第二大的汽车制造商。

来自成本和销量的挑战

然而，Rivian的股价几乎从一开始交易就在下跌，仅2022年的跌幅就超过了80%。电动汽车马达和其他关键部件所需要的半导体供应短缺，导致Rivian大幅放慢了生产计划。Rivian号称每年能生产15万辆卡车的工厂在2022年仅生产了24000辆。

在这么低的销售额基础上要想实现盈利可以说是不可能的，或者说极具挑战性，因为汽车公司在其工厂接近满负荷生产之前基本上都在亏钱。但斯克林格无疑给自己增加了难度。他坚信，一款成功的电动汽车需要看起来比燃油汽车优越得多，因此他在设计上不惜工本，坚持采用重型框架。

Rivian为车内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支付了过高价格。斯卡林格委婉地指出:“我们不得不支付巨额风险溢价。我们的绝大多数原材料账单价格都是在2018年和2019年商定的，当时我们的谈判杠杆真的很弱，因为这个品牌鲜为人知。”所有这一切导致了巨大的损失:2022年，Rivian亏损了68亿美元—该公司在前两年已经亏损了57亿美元。

但Rivian还是取得了一些进展。2023年，该公司生产了57000辆汽车，R1S在美国卖得比特斯拉ModelX等其他昂贵的电动汽车要好。斯卡林格相信Rivian最终将成为同等价位类别中最畅销的电动汽车。

不幸的是，这个类别的市场范围没有斯卡林格预期的那么大，因为利率的上升使得高端电动汽车对消费者来说过于昂贵。正如斯卡林格所说，“只有少数人会买售价在7万美元以上的汽车”。结果是，Rivian花钱购置的产能远远超过了能够利用的水平，同时仍在蒙受巨大损失。正如Motor Trend所说，该公司每卖出一辆R1，就会损失相当于一辆本田思域价值的现金。

更糟糕的是，斯卡林格已经准备在亚特兰大郊外建造第二座更大的工厂了。这笔交易是在IPO之后头脑发热的时候达成的，但是该公司后来不再拥有足够的现金来推进此事。

当斯卡林格开始为2024年做规划时，他迫切需要一辆—实际上不止一辆—广大消费者都愿意购买的汽车。对他来说，这也意味着这些汽车必须明显不同于最受欢迎的电动汽车—特斯拉的ModelY。他说，Rivian将生产符合其品牌形象的户外运动型汽车。更重要的是，它们看起来或感觉起来都要和特斯拉完全不同。

如何才能让更多人用得起Rivian?

特斯拉专卖店通常位于郊区购物中心里面或者附近，相比之下，Rivian的零售方式反映了斯卡林格自己的倾向—努力挥霍的现代风格。Rivian的专卖店(该公司称之为“空间”)大都位于时尚街区，有时候设在历史建筑内，旨在唤起人们对品牌承诺的注意:带着它的主人去野外冒险，或者至少带着孩子们一起去露营。

今年3月，斯卡林格出席了R2的设计揭幕仪式。他说:“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讨论下一组产品，以及如何才能让更多人用得起Rivian。”接着，一堵墙滑开，该公司的设计总监杰夫·哈穆德(Jeff Hammoud)开着这辆新车出来了。R2看起来像是R1S的缩小版，拥有同样独特的前脸和四四方方的形状。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这些功能后，斯卡林格补充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内容:Rivian还要宣布一款新车，“我们称它为R3”。

分析师大都认同斯卡林格对电动汽车持有的长期乐观态，尽管有一些令他们沮丧的新闻—比如，电动车在全球范围内仍然快速增长，但主要是受比亚迪等中国公司的推动，在美国的前景则比较暗淡。特斯拉等美国公司未能推出一款廉价电动汽车，这限制了电动车在美国的普及度。斯卡林格公司的核心问题或许在于“是否有一款能够覆盖更广泛受众的产品”。

6月底，大众汽车宣布，将在未来几年内向Rivian投资高达50亿美元。Rivian的股价第二天就飙升了50%。如果这项交易按预期推进，将使大众汽车成为Rivian的主要股东，而且可以让斯卡林格在美国佐治亚州开厂。据熟悉这项交易的知情人士透露，未来可能会投入更多资金。

斯卡林格拒绝详细阐述这笔交易，但他的言语之间充满了可能性。他说:“在宣布消息的第二天，我和主要的半导体供应商通了电话。他们突然将我们视为大客户。”不用说，这一次没有人询问电动汽车是否会被淋湿了。

RESEARCH调研

全球电动车发展潜力巨大

国际能源署(IEA)最新发布的年度《全球电动汽车展望》(以下简称《展望》)显示，预计今年全球售出的汽车中，有超过1/5将是电动汽车，未来10年电动汽车需求的激增将重塑全球汽车行业，并大幅减少公路运输的石油消耗。

《展望》指出，全球电动汽车销量将在2024年保持强劲增长，到今年年底将达到1700万辆左右。与2023年同期相比，今年第一季度的销售额增长了约25%，与去年同期的增长率相似，但基数更大。今年前3个月，全球销售的电动汽车数量大致相当于2020年全年的销量。

根据IEA的测算，对电动汽车供应链的大量投资、持续的政策支持以及电动汽车及其电池价格的下降，预计将在未来几年给电动汽车行业带来更重大的变化。如果各国宣布的能源和气候承诺全部按时兑现，到2035年，2/3的售出汽车将是电动汽车。在这种情况下，电动汽车的迅速普及—从轿车到货车、卡车、公共汽车、两轮车和三轮车—每天可以避免大约1200万桶石油的需求，相当于目前中国和欧洲公路运输的总需求。

从目前的情况看，中国、美国以及欧洲地区是全球电动汽车生产和销售的重要市场。IEA表示，到2024年，中国的电动汽车销量预计将跃升至1000万辆左右，约占中国汽车总销量的45%。在美国，预计大约每9辆售出的汽车中就有一辆是电动汽车。在欧洲，尽管乘用车销售前景普遍疲软，而且一些国家逐步取消了补贴，但电动汽车仍将占售出汽车的1/4左右。

当前，中国电动汽车产业的发展在全球处于领先地位，并且中国车企正在进一步深入海外市场，电动汽车出口成绩喜人。伴随着中国新能源汽车的规模优势显现和市场需求扩张，中国制造的新能源汽车品牌越来越多地走出国门，在海外的认可度持续提升，前景光明。

从自主品牌出口的海外市场零售数据监控看，A0级电动车占比近60%，是自主出口的绝对主力，上汽等自主品牌在欧洲表现较强，比亚迪在东南亚市场崛起。除了传统出口车企的亮眼表现，近期，新势力出口也逐步增量，海外市场也有数据开始显现。

编辑—邹健